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李大亮有些急了。
他自诩不是一般的三流武将，可是对上装备精良的大明士卒，他也没了底气。
他们手中的仅剩的大型器械，不可能比得过对方啊！
郭孝恪双目微微眯起，仔细在岳家军中寻找着破绽。
似乎……还真让他找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！
“不好！我们中计了！”
“什么？我们中计了？”
“门前这些人是羊攻的，他们就是来吸引我们注意力和火力的！他们就是为了掩护身后的大型器械！他们是要撕破城墙！”
李大亮这时候才发现，所谓的进攻部队，到了他们弓箭手的射程边线处，就停滞不前了。
说是在动，可这么久的时间，也没动几米！
“快！集中火力，自由攻击明军后面的大型器械！”
李大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明威戍。
可……
有用吗？
这已经是个死局了。
他们不可能用这么一点东西去跟明军那么远、那么多、那么精良的东西比拼！
换言之他们现在根本防不住！
一旦城破，这些部队绝对会第一个冲上来。
“他们也有火炮？”
“这么烂？”
“好家伙，倒是挺准的……”
岳飞带着望远镜，像是在偷窥一般……
实际就是在找乐子，把他们当作个玩笑看！
转过头，倒是就对牛皋下了令。
“来啊！牛皋！让你的人换葡萄丸给他们尝尝鲜！”
牛皋，作为岳飞亲信，岳家军副统帅，战功卓着，被岳飞委以重任统领大部分火器火炮。
而葡萄弹……
就是无数细小的弹丸被简单地装在一个炮壳里，喷射出去爆裂产生大片伤害。
虽然历史上外国也有，但是这是茅元仪看着寒鸦弩想出来的主意，经过调配效果更甚！
“是！”
“上葡萄丸！”
一个圆柱形的筒子被塞进了炮管里，他在等着信号。
最前面的巨大弩车旁，数个壮汉使用浑身的力气搅动转轮，汗水砸在地面上，一个个小坑洞越来越深……
长长的吊臂收回来，落在卡槽里，料斗上泼满了火油的巨石被火把点燃，猩红跳跃。
“准备！”
“放！”
黢黑的大铁锤，抡圆了砸下来，反作用力震得壮汉的手臂都直发麻。
一阵颤抖之后，吊臂飞甩，巨石飞了出去。
身后的火炮如同猫追老鼠的猫，一时间都开始追着红色的“老鼠”飞奔。
城墙上，蓄势待发手拿金汁滚石的士卒们毫不知情，只是怀着必死的信念等着城墙破碎之时，自己能献上肉身之躯！
炸裂……飞溅……伤害……残破……血液……死亡……
威慑力，比摧毁城墙的实心弹大多了。
一时间，死走逃亡伤，谁敢再接近一次？
郭孝恪无意间的回头，愣住了。
他以为战争的惨烈极致，无非是嘴里叼着钢刀，顺着简陋的木梯，顶着上面滚滚落石攀上城墙……
一座城下尸横遍野，骨肉成碎……
可现在，改观了……
好在岳飞没有那么残忍，一轮之后便没有下一轮了，换回了实心的炮弹砸城墙！
郭孝恪转过身，按住李大亮的肩膀。
“李大亮！你作为凉州都督，现在就启程前往武安戍！起草奏文禀明陛下，请陛下请兵支援！明威戍……失守了……”
明威戍，到底是“言明威势”，还是昭告天下“大明威武”？
唐与大明的第一战啊！
选的地方真的好极了！
“郭……”
“请陛下照顾好我家妻儿老小！”
郭孝恪不想再和李大亮多说。
生怕自己刚燃起的以死报国的决心，又被妻儿老小的思念浇灭了。
“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！走！快走！来人啊！把李大亮将军带回武安戍！”
看着李大亮被拖走，郭孝恪转身。
身后是他，是自己的家，是自己的国，是自己的天下……
“弟兄们！家里不是独子的，没有老幼需要赡养的，没有胆怯的，跟我走！我们誓死守住明威戍！”
“跟随将军！”
“誓死守卫！”
“捍卫大唐！”
士卒的呼声，此起彼伏，筑起了郭孝恪心里真正的铜墙铁壁。
……
一把钢刀，一把大盾，两万兵马，一个缺口。
眼瞧着，城墙上的裂口开始扩散。
碎裂只是时间问题！
“对不起了，兄弟们！见面之初的时候，我对你们说：‘杀穿西域，金银财宝、陛下才能享用的西域娘子都归你们！’今日，倒是食言了！我们还没到西域便经此一役……”
“将军！我等誓死追随！”
“杀！”
“杀死一个不亏，杀死两个赚一个！”
“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，将军无需多言！”
听着士兵们的安慰，郭孝恪脸上露出了笑容，坚毅的身躯越发挺拔……
“好！我们必杀他们！”
似乎大明的火炮停滞了，没有了滔天的巨响。
最后一轮的炮弹砸在城墙上，碎裂的声音也变得那么清晰……
“轰隆！”
城墙碎了，变成了毫无防护能力的小碎石，顺着坡向两侧熘了下去……
但大明士卒和大唐最后的守军，都没有退缩的想法，任凭碎石飞过脚边，砸在腿上。
眼前，都是对方的人头而已……
“杀！敌将何在，与我燕人张翼德决一死战，让我戳出你一万个窟窿！”
再也压不住性子的他，带着士卒飞奔而上！
杨再兴掩护，不弱于顶级武将的实力枪枪致命，为张飞制造了绝佳的输出环境！
“老杨！你这个实力，为什么不出来单干？封侯成将也是指日可待啊！”
“得了，我们生是岳家军，死也是岳家军！都是上阵杀敌，不碍事！”
“啧，怪不得三爷老说岳家军才是第一精锐呢，藏龙卧虎啊！”
张飞咂咂嘴，但眼前又是一矛刺出，转跟横扫，一阵血液喷涌……
不管不顾寻着那疯砍岳家军的敌将而去。
“儿郎们！杀进去！不要给陆文龙那厮建功的机会！杀过三人以上，本将军重重有赏！”
杨再兴笑了笑，不再管这莽夫。
倒是一枪诛杀一员副将大声喊叫着，鼓舞人心。
本就狼多肉少，好不容易就他们几支队伍出击，自然能抢多少是多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