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雷尔澹澹道:“你不说话,那我就代替你做决定了。”
他一步步往前走着,身上燃起灰黑色妖元烈焰,每走一步,就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足印。
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善恶之分,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是善还是恶,因为那没有意义。
善恶本就是分不开的,那就全凭自己喜好来做吧。
犬人部落的兽人感受到了一股森冷杀气在无声蔓延,即使是孩童,也止住了哭声。
他们躲入了房屋之中,在路上,除了格雷尔两人之外,再也见不到任何活物。
格雷尔缓慢前进,每前进一步,压抑的气氛就更加浓重几分。
空气仿佛凝固,呼吸间带着莫大阻力。
格雷尔来到一处房屋面前。
这里面藏着两个兽人,一男一女,都到了中年,瑟缩在一角。
黑虎身上妖元跃动,一爪隔空抓下,灰黑色的能量波汇聚成爪状,狠狠落在木屋之上。
“轰!”
剧烈轰鸣声中,烟尘四起,木屋轰然倒塌。
倒塌形成的废墟之下,隐隐有血迹渗出。
艾琳娜趴在主人怀中,愣愣看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格雷尔拍拍她的肩膀。
“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,就没有回头路了哦。”
小丫头茫然看着主人。
她的主人很温和的笑笑,那双金黄色的竖童却冰冷得不像话。
“我可不想,被这群犬人无止境的报复……虽然,他们成功复仇的概率低到可怜。”
概率很低,但不是不可能。
尹迪丝也绝对想不到,自己还能从坟墓里面爬出来。
所以说,哪怕是概率再低的事情,也有可能发生,尤其是坏事。
这一天,一座接着一座房屋倒下,哀求的,反抗的,老人、孩子、妇女,全部倒在了格雷尔利爪之下。
村庄只有几十个兽人,已经有大半丧命……杀的人越多,他的手越稳。
一身黑衣沾满了血迹,黑色与暗红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惊悚的颜色。
“格雷尔。”
一直沉寂的万古吞灵鼎忽然发声。
格雷尔步伐微微顿住,然后继续往前走着。
“怎么?你也会心软?”
小鼎不屑道:“我心软个屁,当年我鼎盛时期,屠灭一方天地的事情都干过,更别说这个小小村庄了。”
“那你?”
一边挥手,将一个拿着武器的犬人撕碎,黑虎一边诧异的询问。
万古吞灵鼎道:“我只是想说,你需要一把武器了,这每个人都要用手也太麻烦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
小鼎继续道:“我看你们这个位面好像对武器的理解还很低,连最基础的炼器原理都没完善,我给你一份炼器材料,你准备好,到时候,我教你炼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!”
它兴致勃勃的说着,简直想扯着格雷尔现在就去准备。
武器……
格雷尔在本体形态的时候,靠的一直是爪子和牙齿,它们比任何武器用起来都要顺手,都要锋利,但,人形态下,来一柄强大的武器会好一点?
或许,虎形态下,武器也会比爪牙更加强大。
万古吞灵鼎说着,将一份信息传入了格雷尔脑海。
这是一些名字古怪的材料,还有对它们特性的描述。
小鼎道:“你们这个位面关于材料的名字和我们那不同,但只要特性差不多就行了,你看着收集吧,越快越好。价格不会很贵,因为有很多东西,你们这个位面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用,所以没人觉得它们珍贵。”
谈话间,格雷尔已经将最后一个犬人头颅拍碎。
回过头去,整个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。
“好了,结束了。咦?不对。”
他正笑着,以为结束了一切,忽然感觉到还有活物存在。
格雷尔放开艾琳娜,径直走到一处废墟处。
妖元鼓动,他一掌将堆积在地上的木料掀开,露出一个隐蔽的地下室。
“里面居然还有。”
黑虎嘴角勾勒起一丝冰冷弧度,将地下室隔板轰碎。
木屑纷飞间,一个瘦小身影勐地窜出,往外面逃去。
这是一个半大的犬人少年。
格雷尔没有追赶,只是一伸手,掌心陡然传来可怕的吸引力,将刚跑出几米远的犬人少年吸回手中。
他攥着后者脖颈,将他提起。
“你这个恶魔!兽神会为我们报仇的!”
少年没有露出恐惧神色,反而一脸凶戾,死死瞪着格雷尔。
黑虎无声笑笑,没有解释,五指用力,捏碎了他的脖子。
既然兽神救不了你,那他凭什么能替你报仇?
将尸体甩在地上,格雷尔忽然叹了口气。
艾琳娜脸色已经很苍白,跟在主人身后,不敢抬头。
格雷尔澹澹道:“里面还有一个小的,你去,把他抓出来。”
小丫头呆住片刻,转头看向主人。
但主人没有看向她。
“你看过那些史诗和小说故事吗?”
格雷尔没有逼迫她,而是轻声道。
艾琳娜迟疑着点点头。
“看,看过一些。”
黑虎继续道:“那你看过,那种全家被杀的孤儿,从微末之中崛起,最后战胜强大敌人复仇的故事吗?”
小丫头不再说话,只是脸色很苍白。
她忽然钻入了地下室,下面一番闹腾之后,一个幼年犬人被艾琳娜抓了上来。
格雷尔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,上前,准备捏碎他的脖子。
犬人惊恐地叫着,奋力挣扎,想要睁开艾琳娜抓住他的手。
“主人!”
艾琳娜忽然开口。
格雷尔顿住,看向她。
小丫头又心软了?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
然而,出乎他预料的是,艾琳娜说的是:“主人,我来动手好不好。”
她声音颤抖着,脸色苍白,眼神却分外坚定。
“你想动手?”格雷尔错愕地看着她,“你……你是认真的?”
别说杀人了,小丫头就连魔兽都没怎么杀过。
但,这次,艾琳娜很坚定。
“嗯!”
黑虎摸不透她的想法,沉默片刻后,收回了准备捏碎犬人喉咙的手。
“行,那就交给你吧。”
小丫头看向那头犬人的时候,眼眸已经变成了神秘的银色。
她松开了抓住他的手。
幼小犬人掉在地上,没有逃跑,只是茫然的看着艾琳娜。